【周江】灼灼（一发完）
*用了@北半球逆时针旋转 提供的梗：当两个人互相产生好感时，眼睛的颜色会逐渐变为对方的瞳色
*傻白甜无脑恋爱文
*烂俗狗血，不喜勿入
*初次写全职，原著未补完，极大可能ooc
*欢迎捉虫
“早啊江副队。”
孙翔打个哈欠，随手挠了挠满脑袋的乱毛，脖子上搭着刚洗漱完的毛巾，形象颇不讲究。
“早。”
江波涛弯了弯眉眼，将马克杯里的咖啡粉用热水细细融了，又用嘴唇略微试了试温度，转身放在空着的桌上。
“诶我说杜明这家伙太不是东西，昨晚跟我比了一把输了，磕了药似的拉我PK到半夜——江副你可得说说他，这关系到成员的身心健康啊是不是，还有方明华那个脱团狗——”
孙翔一仰头灌了大半杯凉水，顶着俩黑眼圈抓住大好时机告状。从嘉世转会后他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轮回队内气氛又不错，队长周泽楷虽说有那么点高岭之花的意思，但是脾气温和从不管他们早睡早起小打小闹的事儿。副队长江波涛跟刘皓那厮一比简直是个知心姐姐，大事小事一手包揽，打完比赛大家一哄而散，就他一个把记者哄的服服帖帖出了门，回酒店的路上还记得拐进便利店拎点夜宵和啤酒，带给那一帮子嗷嗷待哺的货。
江波涛眉眼带笑的听他发牢骚，也不说话，从外套口袋里掏了支眼霜扔给他。
“嚯干什么呀这是，联盟嫌咱轮回形象不佳？”
“小周接了个代言，今天开机拍广告，让我们跟着去探探班。”万能的江副队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方，“瞧你这黑眼圈，上不上镜不说，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队被逼加练呢。”
孙翔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一惊，“江副你戴美瞳了？”
江波涛的瞳色很浅，透着婴儿蓝，经王杰希亲自看相后得出结论是——名儿起坏了，水太多。孙翔记得当时整个轮回嗤的那一声隔壁都听见了，还是被当事人一手一个镇压了下去。
可不知是光线不对还是自己没睡醒，孙翔分明瞥见那澄澈的浅蓝里竟然像墨染一般融了些许深紫。
“嗯？”江波涛微皱了眉，“没有。”
“喔、喔喔…”孙翔醒神似的拍了拍脸颊，尴尬道，“瞧我这眼神儿，光线一散就看不清。没事儿，改天我弄个平光眼镜戴戴。”
一直有这么个传言，说相互喜欢的两人眼睛的颜色会逐渐变为对方的，直到互相坦白心意后才会变回去。
这是孙翔在嘉世的时候，烟雨楼的女当家楚云秀来找队里的苏沐橙，两个姑娘在休息室唠嗑的时候他在一边整理资料，无意中被灌了一耳朵。这种神神秘秘的小事情在女孩之间总是流传的特别快，上个月还是什么恋人身上的气味会相互融合，下个月就变成相互暗恋的两人会不停吐出花瓣直到死亡，除非通过接吻来破解魔咒——怎么听怎么扯，还不如王杰希的塔罗牌占卜来的准。
孙翔一巴掌拍醒自己，晃晃悠悠朝楼下食堂去了，正好和刚进来的周泽楷前后脚。
“早啊小周。”
江波涛听出他脚步声，回头朝他笑，眼角眉梢被透进来的阳光揉开，恰好撞进周泽楷的眼里。
“早……”
周泽楷也是刚起，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被他一笑弄的瞬间短路。目光四下徘徊，瞥见自己的桌上放着杯冒热气的咖啡，杯沿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渍。抬头看着欲盖弥彰的江波涛，略微歪了一下脑袋表示询问。
“咳，”眼瞅装不下去了，江波涛转身把窗帘全部拉开，大片的阳光一下子涌入室内，楼下早已是车水马龙，“再不走就要赶上早高峰了？”
“江，一起？”
“我？我和他们等会儿过来，来给你探班。”
估计最后那两个字实在是太有表演意味，江波涛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心里又腹诽周泽楷这个说话不完整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惯出来的。
周泽楷哦了一声，垂下眼帘端起温度刚好的咖啡，悄悄地把嘴唇覆盖在那一小片水渍上。
两人都彼此心照不宣对方的小动作。
他看着好笑，大义凛然地想，算了，惯着就惯着吧，反正自己也能听懂。
江波涛总是懂周泽楷的。
“那么大圆筒，我———”
“卡！”导演看着摄影师镜头里始终不入戏的周泽楷，颇无奈地下令，“停了停了，都先休息会儿，半小时后继续！”
“小周啊我跟你说，这台词呢你是没什么问题，重点是眼神，眼神还不够。”导演把A4纸卷成个筒，对着面前不开窍的大帅哥比比画画，苦口婆心，“咱们呢要有那种感觉，是吧，有点诱惑的那种眼神。你就想象一下你暗恋的那个姑娘站你眼前，特不好意思地对你笑，这时候你要怎么？你得主动！主动跟人姑娘抛个媚眼，要深情点儿……”
周泽楷在摄影棚里忙活了一个早上，甜筒都换了好几个，被头顶刺眼的照灯烘得闷热，睫毛膏有点晕开了，此刻还被逼听导演絮絮叨叨，极其心不在焉。
眼神？
他想象不出他暗恋的姑娘对他笑。自从中学开始，倒追他的女孩一个比一个主动，从送巧克力到后来的爱心便当，他只需要被动接受，确实得不了什么暗恋的空儿。
直到……
在初夏闷热的空气和人声嘈杂里，周泽楷忽然瞥见远远在门口站着的人。
江波涛大概已经来了一会儿，正提着一袋子的冰饮料挨个慰问工作人员，脸上挂着标准的江副队式微笑，没一会儿就把几个来实习的小姑娘哄的眉开眼笑，又趁此机会跟别人套了两句近乎。
周泽楷看了一眼正和方明华掐架的孙翔，又重新把目光专专心心地黏在江波涛身上，看他保养的十分匆忙的皮肤和黑眼圈，还有张张合合颜色偏浅的唇，没由来地想起今天早晨那杯咖啡。
温热的，短暂的苦涩过后是浅淡的甜味。
江波涛感觉到周泽楷在看他，确切地说是注视。
他没急着理，而是往负责帮周泽楷化妆的小姑娘手里塞了一瓶胡萝卜汁，语气极认真，“小周他认生的厉害，也不爱说话，真是辛苦你们这些姑娘了。”
江波涛的眼尾天生上翘，不用过多的表情就有点未语先笑的意思。
化妆师妹子连连摆手，“周队天生底子好，瞳色又浅的恰到好处，本来预备着的美瞳都没能用上。”
在一旁和孙翔闹的方明华分了一半心思听着，一巴掌拍开试图偷袭自己脸的爪子，把这句话挨个字儿拆开来过了过耳朵，总算是在两秒后艰难地察觉出一点违和感。
按轮回粉丝的话来说，周泽楷的眼睛就像洒满星星的夜空。墨黑里浸染了一半的深紫，即使不上妆也有种很明显的妖异，不过和此人格外耿直的性格不搭，玛丽苏男主的设定给了也是白给。
江波涛也是一愣，下意识抬头去寻他的身影，正好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本来暗到几乎融于夜色的深紫居然开始变得清浅澄澈，像拉开夜幕的黎明，泛着初生般温柔的蓝。
江波涛没空理他的时候周泽楷盯他盯的理直气壮，现在对方一回头他又下意识地想收回目光，视线往一边挪，挪到一半发现不对劲。
那人忽然挑起唇角对他笑了一下。
看着突然在原地石化成雕塑的男人，半个心脏的江波涛顿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嗳，队长，我听见导演不是让你休息了？愣着做什么？”
周泽楷保持着大脑一半短路一半休眠的状态眼睁睁地看着江波涛背着手倾了身子凑近他，带着一点不怀好意的笑贴近他耳廓。
“还是说……找不到感觉？”
江波涛什么人，八面玲珑的一把好手。远远瞅见导演那痛心疾首的样儿就知道他们家队长又进不了状态了。一般比赛前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心理素质好的很，第二天不紧张不手抖，操控着一枪穿云，冷静地像个经验丰富的杀手。然而一碰上这种场合就不行了，什么比赛完后的庆功宴，需要他讲几句话的记者招待会，那尴尬的让江波涛都同情起记者来。
周泽楷不擅长表达，尤其是关于感情方面。
小江同志在心里自我评判了一通的空档，周泽楷的反射弧总算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极其快且猛烈，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喉咙，像是逼着他开口似的。
“江。”
他叫了他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
“嗯？”江波涛微抬起头瞥了他一眼，那双宛如夜空的眼睛非常亮，仿佛洒了一把星光。
“我……”
周泽楷穿着修身的大衣，化着妆，看起来像个刚参加完时装秀的模特，眼帘垂下，难得露出一丝手足无措。
江波涛不急，饶有兴致地看他——这幅样子不是经常能见到的。他仔细打量他的眼睛，原本的深紫里融入了浅蓝，少年气很重，几乎不太符合他现在的打扮。涂了层不算厚重的睫毛膏，睫毛越到眼尾处越翘，这么一垂眸给下眼睑的皮肤遮上细细的阴影。
周泽楷本就心乱，被他这么一瞧哪还说得出来，果断放弃组织语言，去抓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摩挲他分明突出的指节——带着南方男人特有的细腻和柔软。感觉到对方一瞬间的紧张。他轻笑了一下，笑自己刚才的笨拙，这会儿倒是从容的很了。
整个联盟都不知道枪王周泽楷为何每时每刻保持波澜不惊的淡定，为何一枪穿云从不打偏一颗子弹——因为他感觉到对手的紧张和慌乱时自己反倒先释然了。
“江。”周泽楷顿了一下，道，“我不是找不到感觉。”
只不过是你不在。
江波涛回过神，借着衣袖的遮挡反扣住那只手，感觉着从手心传到指尖每一个神经末梢的温度，“我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队———！”
导演遣人来喊他了。
两人皆是一惊，松开十指相扣的手。江波涛不知发现了什么，扬起了然的笑，抬手为他整理乱了的围巾。依然残留着凉意的指尖不时挟裹着柔软的布料蹭过周泽楷的脖颈，有点心动的痒。
“加油啊泽楷。”
上翘的眼尾含隐着万千思绪，最终兜兜转转依然只洒了一捧温柔在笑里，给他看。
导演和一众工作人员紧张兮兮地挤在摄影师背后，十几双眼睛盯着小小的屏幕。镜头里的青年眉目清俊，微垂着眼帘，柔软的织物虚虚拢着脸颊，侧脸是无可挑剔的好看。再一抬眼，之前的僵硬勉强全都消失殆尽，满是温柔的情和惑人的欲，在南方的冬季一顾倾城。
“我，吃定你了。”
轮回的一众大老爷们儿踮着脚尖凑热闹，三十秒后又齐齐发出嘘声一片。
周泽楷这个妖孽，祸害苍生啊！
江波涛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没跟着往前挤，站在后面不远不近地看着那人格外直白的眼神，轻轻对他勾了勾嘴角，尺度把握的极好，和方才那次一模一样。
嘶，江波涛看着他一下子变深的瞳色，舔了舔湿润的嘴唇，一会儿记者就该来采访了吧。
“卡！很好！”导演捧着一颗喜极而泣的心，声音有点抖，“收工！大家辛苦了！”
“你好，请问是副队么？”戴眼镜的年轻姑娘领着一大帮子人，扛摄像机的扛摄像机，举麦克风的举麦克风，呼啦啦就把轮回一小撮人给围了起来，“现在可以开始采访了吗？我们和联盟协商过后决定把这一次做成一个专访，可能会比预定的多花二十分钟左右。”
轮回众人面面相觑，愣是没找到周泽楷和江波涛的影子。被逼篡位副队长的方明华苦笑了一下，“开始吧。”
周泽楷一路被江波涛拉着，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跟私奔似的，下了台就往暗处的小门钻，跑到离拍摄现场隔着一条马路的转角处才停下。
“江，明华他们…采访。”
江波涛看着一脸认真负责的队长大人，心说你早不惦记晚不惦记，溜之大吉反倒提起他来了。
奈何宅男体质跑多了有点喘，又不像周泽楷那样因为经常接代言拍摄被要求健身，只好在匀气的过程中颇没尊严地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跟记者说枪王大大因为从小到大没有过追女孩子的经历所以入戏格外艰难？”
周泽楷被讽刺的无辜，眨眨眼，纠正道，“现在有了。”
巧舌如簧江波涛正打算飙一把语速就被周泽楷四个字轻飘飘噎了回去，顿时两眼一抹黑，“你———”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一本正经打直球的？
“认真的。”
周泽楷“私奔”的仓促，妆还没来得及卸干净，眼下即使身处于偏僻的转角也已经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指指点点。宛如刚刚从哪个青春电影里偷溜出来的男主角坦然地站在少女的目光潋滟中，带点忐忑地轻握住面前人瘦削的肩，把他往自己这里拢了拢，半抱不抱的暧昧模样。
“你…你想好了？”
江波涛心里条条框框澄明如镜，早就咂摸出一点多余的不同寻常来，前几日发现自己眼睛的颜色开始改变后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也是越发地确定他们家队长对他大约也是有点意思的。
只是听人亲口说出来总还是有那么点虚幻，视觉冲击又太强悍，一不小心声线就抖了一下。
“嗯。”周泽楷毫无顾忌地笑开，把他搂的紧了点，感觉到怀里的温度，满足地叹了口气。
“喜欢你。”
完了。
两个大字结结实实地砸在江波涛同志的心里，最后建设好的心理防线瞬间被攻破。这下真要完了，江波涛一边伸手回抱住他抚他的背一边自我忏悔，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轮回的革命战友……
周泽楷把脸埋在他颈窝，很乖地任着江波涛拿爪子顺他半长而柔软的头发，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酸胀，又甜的不行。
“诶你说，”江波涛突然出声，“我要不要现在回去和记者坦白。”
“什么？”
“说你其实没带美瞳。”
周泽楷闻声放开了他，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深紫已经开始被蓝色掩盖，只有接近瞳仁的地方还残留着一星半点的异色，仿佛是他们这一场疯狂的印记。
“好啊。”
江波涛没想到他应了，两人无言对视良久，一同笑出声来。
孙翔觉得最近轮回很不对劲。
确切地说，是队长和副队很不对劲。
“诶明华哥明华哥！”
方明华正给老婆发微信红包，被他一嗓子叫的本来塞进去的52块手一抖多划了一个零。
面对老婆发过来的么么哒，方明华黑着脸锁了屏，糟心地看了孙翔一眼，“怎么了啊？”
“你有没有觉得…队长和副队最近哪里不对。”孙二翔小朋友成功做到了心无旁骛，一脸如临大敌。
“哪里不对？”
“你看队长最近三天两头跑去那家网红店给江副买蟹粉小笼包，那么大圆筒开售了之后队长还拉着副队去买被粉丝拍到了在微博上传疯了都。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天副队一时兴起去十区开了个小号玩儿。”
方明华不明所以，轮回公会一直有专人管着，他们职业选手一般很少会涉及，不管也排除那些闲的慌想去虐一把新人的——但是他们正副队忙得很，按理说没这种癖好。
“然后呢？”
孙翔用他刚刚使用过的同样糟心的表情看着他，“副队在那儿被人虐了之后，队长也去了。”
方明华突然觉得有点儿牙疼。
“哟今儿个巧了，小周也来十区玩儿啊？”
叶修叼着根烟，不住感叹这一个个资产阶级都不用自己管理俱乐部和公会，大名鼎鼎轮回队长还有闲心跑来开荒。
“前辈好。”
耳麦里传来周泽楷一贯平淡的声音，叶修看了看他旁边的那个魔剑士，啧了一声，“这名字取的不错。”
灼灼。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